【应渊重生】沉香重燃19
【第六世 师徒梗 应渊师颜淡徒
灵阁，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打在屋内，颜淡睡得正香。
敲门声响了两下后一道温润的男声自门外传来：“淡淡，该起床了。”
颜淡听见这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却丝毫不为所动，闭眼在床上翻了个身不情愿的撒娇道：“不想起~”
“淡淡，今日休沐，山下刚好有庙会，你若起不来，那今日我们可还？”应渊一席长老湛蓝色服饰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道。
“起起起，我现在就起。师父，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颜淡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冲门外的应渊道。
应渊勾起一抹笑不语。
颜淡父母祖籍在福州，白手起家经营一家镖局，颜父却在数日前行镖时被匪寇杀害货物丢失，消息传来，颜母悲痛万分，而与亡夫遗体一同来的，还有索要赔偿的委托人。就算行镖前应父在商号买了最高的那一档赔付，出事后所赔银两仍旧不够，为了颜氏镖局和亡夫十数年的名声，颜母变卖家中资产终于还清那批货款。
颜父当初功夫学的杂，能开起镖局与其说是武功多么高不如说是讲义重诺交友广泛，颜父在时见颜淡喜欢舞刀弄剑，怕女儿步他的后尘基础打不扎实学的杂乱反而难以修得高深的武艺，便寄信托远方好友留意何处剑法门派招收女弟子。
颜淡父亲头九之际，故友千里奔袭，本是喜讯却变成了奔丧。灵堂之上平日里巴结的厉害的亲戚叔父等人请出颜氏族长，试图以颜父无子为由逼迫颜母交出多年积蓄归为族中分配。颜父的几位好友据理力争方才退去，丧礼过后也有几位故友提出要与颜家定下儿女亲事以便护佑孤儿寡母，被颜母婉拒。
此时那位故友递来的凌霄派招收弟子的消息，颜母便带着颜淡由那位故友引路一同赶来了凌霄山。
颜淡路途遥远赶到时凌霄峰因此批招生早已客满，好说歹说那管事心软才分得一个偏僻角落的房间，而收徒试炼差两日便要开始了，故友早已多方打听，摸清了些凌霄峰上的情况说于颜母与颜淡听免得初来乍到犯了人家忌讳。
“凌霄峰历来主峰执掌门，其余几峰资历最高的为资格长老可参与推举掌门事宜，除资历外，修为深厚者也可晋升为长老。为长老后，可收亲传弟子。而目前主峰一脉，前任掌门门下大弟子肖清扬居掌门一位，此人性情温柔在门派中威望也高。
不过说起凌霄峰目前最负盛名的，不是现任掌门，亦不是前任掌门。而是一位年轻的长老--应渊。长老应渊乃是凌霄派前任掌门的独子，他父亲醉心剑法母亲不明，所以应渊几乎是几位师兄师姐一手带大的，除了大弟子继任掌们，二弟子脾气火爆为戒堂长老，而应渊继承了应父的天赋与痴迷，年纪轻轻便赶超了一众师兄师姐在三年前的宗门试炼中拔得头筹。今年更是成为凌霄派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长老。
此次收徒之所以如此热闹，乃是因为除了入峰做内门弟子外，主峰一脉放话说要从这批弟子中收亲传弟子。应渊长老年纪尚轻为人高冷不喜与人亲近，他未必会想掺和进来。不过阿淡也还小，此次若能入峰只先做内门弟子也很好。”
前来拜师的人何其多，第一局看悟性，同一套身法颜淡用时颇短在一众人中脱颖而出，但到比剑一局，颜淡无甚家传，高深的剑法又不会轻易流通在市井之中被人淘换，所以颜淡且战且败，且败没有且战，因为颜淡在第二轮第三轮连败两局被淘汰了...
比试点到即止，颜淡倒是没有受伤，颜母担心的望着含泪的颜淡，她知道女儿已经很努力的想留下来，有凌霄派成为她们孤儿寡母的靠山就不会再看到那些在亡夫葬礼上口口声声说无男丁便是无后，要她们交出所余不多的活命钱的颜氏族亲，可到底还是.......
这时一道声音在颜淡耳旁响起：“这个结果，你可服气？”
“服气，是我技不如人。但却不甘心。”颜淡看着台上的身法眼中重新焕发光彩，抬眼看了下身旁这位身着凌霄派服饰的少年，看他年龄不大还以为是凌霄派中哪位年少的弟子。
天赋颇高，为人通透却自有韧劲。应渊暗自点头。
不同于一部分落败自觉无颜便下山的人，颜淡在这里呆到了三日后的大比结束，看着最终的三位胜出者，大殿之内的拜师仪式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的了，颜淡回房间收拾了一下，正和母亲说话间打算去拜别这几日偶识的一位友人，一位身着凌霄派服饰的二十出头的青年前来传话请颜姑娘到大殿去。
看这位师兄正是前几日宣布比赛规则的掌门身边站着的大弟子景羽，应当不至于诓骗她一个无名小卒去出丑，颜淡与颜母对视一眼，颜母点头：“淡儿，你去吧，娘等你回来。”
“嗯，娘，我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了，你放着一会儿我来收拾。”颜淡点头。
来到大殿，颜淡便觉主位之上的人齐刷刷的望向她，颜淡惊诧看去，竟看到她这两日结识的那位友人赫然坐在上首，颜淡眼珠一转，年纪轻轻便是长老，结合传闻符合条件的唯有上一任掌门之子应渊。
“我想收你为徒，你可愿意？”应渊问。其实他这么做本是违反凌霄派规矩的，毕竟颜淡并没有胜出，但是谁让他有一个如兄如父的掌门师兄呢。他愿意为颜淡破例，掌门师兄愿意为他破例。
“愿意！”颜淡大喜：入了凌霄峰当弟子，学成报仇雪恨有期，娘亲再也不会被舅舅和外婆逼着抛弃她再嫁了。
时间一晃八年过去，当初那群作恶的匪寇在颜淡尚未学成时便被官兵给围剿，颜母带颜淡回去拜祭颜父的在天之灵。颜淡再也不是那个担心被人抛弃的小女孩，而颜母也早已在凌峰山脚下再嫁，颜淡与应渊今日下山本就是打算买些东西去看颜淡的母亲与妹妹的。
颜母将颜淡拉倒一旁说悄悄话：“淡儿，如今你已经过了及笄之年两年了，娘且问你，可有心仪之人？”
“娘~”颜淡撒娇。
“那便是有了，”颜母了然，试探道：“当真是你莫师兄？”应渊坐在院中与饮茶的手一顿，旋即自然地落下。
“不是不是，”颜淡急忙解释，看了一眼窗外赶紧将手指抵在唇间做噤声状：“哎呀！”颜淡急的跺脚，以应渊的耳力，肯定全都听到了。
“好好好，”颜母安抚道：“前些天他来提亲，娘给拒啦。”
“莫师兄来提亲？跟谁？跟我吗？可我们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啊。”不怪颜淡惊讶，莫师兄乃是凌霄峰侧峰长老的座下弟子，颜淡三年前的门内大比便胜过了他，去年与他接到同一个任务外出，此外并无过多交集。
“他说与你心意相通，我就随手试了试他，发现他对你喜欢什么一无所知，并不了解的两人，如何谓之良人呢？所以娘说要问一下你的意见婉拒了他。”颜母道。
“娘，我知道了。”颜淡点头，又贴近颜母耳旁低声道：“放心，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带你未来女婿上门见你的。”
回山路上，颜淡问：“师父，你觉得莫师兄是真的喜欢我吗？他不是武痴吗？我怎么觉得他只是输给我不甘心呢？而且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他也不至于耿耿于怀这么久吧。”
应渊想起前几日被他拦在峰下叫嚷然后被抽的某莫姓弟子，面不改色道：“世上之人千人千面，你以为的微不足道也许在他人眼中就是救命甘霖。”
“师父，你是练剑的，不是修佛的。”颜淡瞪了应渊一眼，把话说清楚又不会有雷劈你。
“三年前大比，你胜了他，他自是不甘心。可你一路胜下去夺得魁首，有些人面对比自己遥不可及的高度便会心生仰望。”应渊道。
“哦~”颜淡点头：“所以师父的仰慕者才这么多啊。”
“咳，”应渊看他：“我何时有过许多仰慕者？”
“上次我们去青山论剑，来朝师父示好的女子何止双手之数，师父跑得倒快，徒留你徒儿我没入了女儿香里。”颜淡持剑抱于胸前。
“我跑得快，所以你只生了半个时辰的气，我若是跑得慢些，只怕哄你半月也难见转圜。”应渊面露调侃。
“说什么呢你！我巴不得早日有个师娘管着你呢。哼╭(╯^╰)╮”颜淡耳朵通红，有些羞恼，丢下这句匆匆跑掉了。
“这不是已经被管着了么。”应渊在后面无奈的摇了摇头，望着颜淡的背影轻声道。
颜淡回到灵阁，却见掌门与一妙龄女子正候在厅中饮茶，颜淡行礼：“拜见师叔。”
掌门颔首，放下茶盏道：“你既回来了，想必渊儿亦是不远了。”
“师父就在后面，不知这位，”颜淡打量了眼眼前的女子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看着眼生，是师叔新收的弟子吗？”
“并非，她持亡父遗物而来，自称与渊儿有娃娃亲，所以我带来与渊儿当面说道说道。”掌门的语气里很是淡定。
颜淡自知掌门绝非信口开河之人，若非这姑娘拿的东西所说细节属实是绝叨扰不到这灵阁来的，语气有些抑闷道：“师父，有娃娃亲？”
掌门摇头：“尚未可知。”
此时应渊回来，一眼便看到心情不对的颜淡，不由得关心道：“怎么了？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为师向你道歉可好？不气了啊。”
掌门轻咳，颜淡摇头：“不是的师父，掌门带来了一位姑娘，好像是您未过门的妻子。”
应渊心中警铃大作，看向师兄：“师兄，我何曾有这样一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妻子？嗯？”
掌门干笑着站起，那女子也起身，主动道：“小女子姓宋，家中行医，家父在若干年前曾无意救过应掌门的命，应掌门留下一信物说以后若是遇到困难便可来寻他，任何事情他都会答应。我父亲去世前令我拿着东西来找应公子，希望公子能庇佑我余生。”
应渊皱眉：“这与你所称的未婚妻子又有何干系？”
那女子眉眼含羞：“公子不娶我，如何庇佑我余生？”
“笑话！”应渊道：“都说医者仁心，你既学医，难不成每次行医问诊总要对方付出全部才肯施救？你父亲是救了我父亲不假，可医药费黄金百两也早已送到贵府了，再者，我父亲立下的誓约，你便是要嫁，怎得不去找我父亲允诺呢？”
“我，”那女子含泪道：“我今年二九，应掌门已年近知天命。况且惠儿对应公子倾慕许久，此番若是能成，江湖之上岂非一桩佳话？”
颜淡听明白了，踏步拦在应渊身前，挡住摇摇欲坠的宋姑娘道：“宋小姐此言差矣，应掌门又不是已经去世了，这虚无缥缈的承诺怎就成了宋小姐信口拈来的娃娃亲？庇佑小姐的法子多了去了，怎得非要结亲呢？便是要结亲，宋小姐不去找立下承诺的应掌门是觉得师祖年纪大了便想挑个年轻的，还说什么佳话，宋小姐这般只怕会让人觉得神医宋氏一脉皆是挟恩图报之辈罢了。”
现任掌门站在宋惠身后冲应渊挑眉：看你这徒儿火力全开的模样，我都怕她把人家给吃了。
应渊回一眼神：随她，只要不烧到我身上。
“师父。”颜淡突然唤：“你觉得我说的对么？”
“自然，”应渊立刻点头:“约定承诺的是宋氏与应掌门，与我何干？我早已有心仪的女子，不日便要成亲了，还望姑娘莫要胡言气走了我的心上人。 姑娘的心意实在承担不起，师兄？”应渊示意还不赶快拉走。
看热闹看的正开心的现任掌门师兄急忙敛住笑意，伸手道：“宋姑娘请与我走吧。师父早说过，这个请求若是应渊愿意他无话可说，若是应渊不愿自有黄金千两奉上助姑娘觅得佳婿。”
“你，你们！”宋惠掩面跑出了灵阁。
“你有快要结婚的心仪之人了？”颜淡看着应渊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啊，他们一天在一起习剑吃饭，十二个时辰有八个时辰都在一起，她竟完全没有发觉她快有师娘了？那她怎么办？这份心意说出来是不是会成为负担？
应渊看一眼心神大乱的颜淡故意慢慢道：“是啊，只差一步。”
“是啊，只差一步。”颜淡低声重复，勉强扯起一抹笑道：“恭喜师父，我突然有点累了，我想去休息。”
应渊却一把拉住颜淡拥入怀中：“淡儿不想知道是谁吗？你都不问问我，又怎知我的心上人是不是这近在眼前的人呢？”
颜淡愣住，反应过来挣脱应渊的怀抱开始追打他，应渊笑着躲闪。一时间灵阁中刚刚所有抑郁的心情一扫而光。
三月后，大婚，轰动武林。
江湖中人自是议论纷纷，可有当世公认第一高手应掌门亲自为儿子婚宴做靠山，谁也不敢扰了这婚宴的安宁。
多年以后，一位女侠讲给自己的女儿听，叹道：“也许还是因为师徒之恋太过逆反伦常，那一对虽然恩爱，却一生未有子女终是遗憾。那应长老倒也从未变心。”
“倘若没有我，父亲便要变心了吗？”女儿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父亲不是因为爱母亲才有的盼儿，而是因为有盼儿才爱的母亲吗？”
“盼儿？！”女侠一愣：“怎么这样说呢？”
“母亲说，若我以后的夫君，会因我生不出孩子而变心，那他究竟爱的是我，还是只是一个能生孩子的女子呢？”盼儿继续问。
女侠沉默，又摸了摸早慧女儿的发间道：“盼儿说得对，父亲与娘亲相爱，期盼着有孩子承欢膝下所以才有了盼儿。娘亲希望盼儿以后的夫君能如应长老一般，爱的是盼儿，只是因为盼儿是盼儿，两个人在一起自在快乐，而不是其他的。”】
这章很甜也很长，给大家当赔礼，希望大家喜欢，毕竟确实鸽了好久【顶锅盖逃跑】没有弃坑，但是说实话热情的确不如以前，这篇应该会在过完这九世轮回后就收束了。
彩蛋是一点点婚后的应渊与颜淡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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